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字字有本,,,句句自造,事事披根,,,篇篇变局,供大家参考。
字字有本 句句自造 事事披根 篇篇变局
前段时间,我收到一位写友发来的微信,其中写道:
今天读韩昌黎文集,见古人评价他的文章:字字有本,句句自造,事事披根。这几个月跟您一起搞材料,觉得这用来形容您的稿子也很贴切啊!我之前写材料,基本都是我手写我口,长于思考而短于精准,的确需要改变。
看到这则微信,我的眼睛一下子就盯上了“字字有本,句句自造,事事披根”这句话——这个概括我是第一次见到,既觉得新鲜,更感到精辟,确实写出了我“心中有”而“笔下无”的意思。
按照“事事披根”的要求和习惯,我当即上网查找这句话的出处。原来,这是清代文人恽敬对唐代著名文学家韩愈的评价。恽敬读罢韩愈写的《送李愿归盘谷序》一文,满怀钦佩地评价道:“字字有本,句句自造,事事披根,惟退之有此。”
恽敬,是清代散文家,阳湖派创始人之一。网上关于他的介绍,说他主张文以载道,内容决定形式,作文须字字有本,句句自造,篇篇变局,事事搅根。
我不知道“事事搅根”的“搅”字是否属于笔误。相比之下,显然“事事披根”的表述更容易理解,也更加精准。披,是披露、揭露的意思。事事披根,就是每一件事情都要追根溯源,这是严谨治学者应有的态度,也应当成为我们撰写机关文稿时自觉践行的一条重要原则。
仔细琢磨起来,我觉得可以把恽敬的为文主张做个顺序上的微调,改为“字字有本,句句自造,事事披根,篇篇变局”。这样一改,四点主张所涉及的要素由小到大,逻辑上更加严密。我们写文章,既要推敲文字、锤炼句子,又要善于用事、讲究篇法。我认为,恽敬的四点主张,完全称得上是为文圭臬。下面,我着重从机关文稿写作的角度,谈一谈自己的理解。
——字字有本。所谓“有本”,就是有出处、有依据,符合规范。公文写作,素有“一字入公文,九牛拔不出”之说,用字之严谨和考究可见一斑。在机关文稿写作中,尤为强调重要概念、关键提法一定要有权威出处,与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。记不准的,一定要认真查核,不能仅凭模糊的印象,就似是而非地写入文章文件。
字字有本,首先是一种对文字高度负责的态度,其次也是一种能力,既考验学习力、记忆力,又考验领悟力、运用力。我们写文章的时候,不可能每写一个字都去翻字典、查资料、找依据。只要对所用所写所落的文字心里有底,完全可以信手拈来、运斤成风。但要做到“有底”,那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,平时的学习积累、博闻强记至关重要。除了打牢文字基本功、完善知识结构、夯实理论功底,还要跟进跟紧学习上级新出的文件、印发的领导讲话,密切关注提法、概念、政策的变化,清楚地知道自己所写内容的“本”在哪里,正所谓“常看心中有本,多写笔下生花”。为了方便资料查找、文字核对,还要注意建好管好自己的资料库。
——句句自造。这是很高的要求,在机关文稿写作中要做到这一点,相当不容易。为什么?因为“天下文章一大抄”,机关文稿的“可抄性”更强、“可抄度”更高。而且,公文起草强调要符合国家法律法规和党的路线方针政策,并同现行有关公文相衔接,很多内容完全可以放心大胆地“抄”、心安理得地“抄”。但是,除了上下必须保持一致的内容,以及援引文件中的原话、“大领导”的论述,其他文字应当努力做到“句句自造”——观点可以借鉴,意思可以相同,但写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应该是自己的,是自己想出来的,是自己想说的。如果不能做到这一点,那样的文章不如不写,那样的话不如不说,写出来、说出来也不过是在搬运文字、拾人牙慧而已,对自己提高能力、对别人启发思考,不会有任何助益。
——事事披根。我党四大笔杆子之一胡绳说过:“做学问,写文章要从三个方面下功夫,那就是义理、考据和辞章。”当然,他这个观点也是从前人那里继承过来的,源头在清代的桐城派。前人讲考据,多是指对古文献的字句文义的考订。我们现在讲的考据,指的是要对所用的写作材料进行查证、核实,确保其准确性、可靠性。我认为,“事事披根”既包含这样的要求,又比考据要求更高,要求我们对所写的每一件事都要寻根究底,既追溯来源、知其根由,又探求规律、揭露本质。用常说的话来说,就是既要知其言又要知其义,既要知其然又要知其所以然、所以必然。只有“事事披根”,我们才能把工作研究透、把文章写到点子上,给人以启发、指导和教益。
——篇篇变局。“字字有本”“句句自造”“事事披根”都是内容上的高要求,“篇篇变局”则是形式上的高标准。机关文稿不仅有相对统一的格式,还有约定俗成的范式,完全可以有样学样、依葫芦画瓢。这就导致很多机关写手写材料的时候习惯于先找模板,甚至局限于所谓的“套路”,写出来的文章千篇一律、千文一面,都是一张“泯然众人矣”的“大众脸”。而真正要把文章写好,就得有“诗文随世运,无日不趋新”(清·赵翼《论诗》)的追求,因人而变,因文而变,因事而变。尽管机关文稿特别是法定公文写作有一定的体例体式可循,在文章结构、谋篇布局上很难做到每一篇稿子都是全新的,也没有必要刻意去追求标新立异,但根据文种文体、用意用途、篇幅长短特别是内容差异,在遵循大的结体原则基础上,对文章的局部做些量体裁衣式的设计,是非常必要的,也是切实可行的。即便是“为什么”“是什么”“怎么办”这个写文章最基本最常用的“三板斧”,只要顺序变一变,也可以有多种排列组合。所以,我们写文章是否做得到“篇篇变局”,首先不是“能不能”的问题,而是“想不想”的问题。
有一句话说得好:这个世界,唯一不变的就是“变”。写文章,内容决定形式,没有新的内容就没有必要去写。只要有新的内容,就应该以变应变、以变求适、“唯变所适”(《易传·系辞下传》)。我想,这就是“篇篇变局”的要义所在。